过去13年 试管婴儿激增五倍

本地有更多婴儿通过试管受精术（IVF）出生，这类婴儿从1993年至2006年的13年期间增加了五倍；本地试管受精术的平均成功率也逐年改善，从2004年的21.8%提高至2006年的25.4%。



　　自本地和亚洲首个试管婴儿李健维于1983年5月19日在竹脚妇幼医院出生以来，本地有更多不孕夫妇从试管受精术受益。卫生部提供的数据显示本地通过辅助生殖技术（assisted reproduction，这主要包括了试管受精术）出世的婴儿，从1993年的141名增加至2003年的443名，2006年有717名。



　　当年的国大妇产科主任勒南教授（已故）带领研究小组展开试验计划，当时的国大妇产科医生黄顺才（现为黄荣业教授，58岁）是大功臣之一。



　　黄荣业教授回忆当年进行试管婴儿研究时面对的困难时说：“一般妇女每个月只排出一个卵子，当时人们并不知道刺激卵子的最好情况、取出卵子的最好时机，以及受精卵怎样才是处于最佳状况，因此一切都很新、很困难。”



　　研究成功后，他们不仅忙于培训亚洲多名到访的研究人员和医生，还得教育大众。“大家以为试管和婴儿是很恐怖的事情，以为我们在制造怪物，这令他们很担心。有顾虑是对的，但应该把事实弄清楚，所以我们努力教育大众。现在世界上已有200万个试管婴儿。”



妇女现可通过冷冻卵子法受孕



　　对于近五年来试管受精术的重要发展，黄荣业教授提到了卵子玻璃化冷冻法（vitrification），也就是把卵子放进液态冷藏氮（Liquid Nitrogen)里急速冷冻。有了这项新技术，女性既可选择取出卵子储存以延迟生育，又可保存卵子素质。



　　他说，试管受精术是目前解决不孕问题的最成功方法，但是成功率还是不高。“我们是否可以把几率提高？”例如，“我们不知道影响胚胎着床（implantation）的因素是什么，或对这方面的研究不足。”



　　至于未来的研究方向，除了胚胎着床外，黄荣业教授认为胚胎干细胞的研究非常重要。他指出，虽然研究时能使用其他胚胎来“回答”一些难题，但最终还是需要胚胎干细胞，而目前胚胎干细胞的唯一来源就是通过试管受精术。



　　他希望有更多的胚胎贡献给研究用途，就能以胚胎干细胞进行更多研究。生物道德咨询委员会（Bioethics Advisory Committee）去年底曾就人类胚胎干细胞研究的道德和规范课题，向公众征询意见。



　　黄荣业教授说，他们当时也探讨是否应该为研究而制造胚胎，或是请人们为研究用途捐出卵子。不过，即使志愿者愿意捐献卵子，她们还得接受注射来刺激卵巢生产某个数量的卵子，然后动手术取出，这又是个问题。



“克隆”能帮上忙？



　　黄荣业教授目前进行克隆猴子的研究工作。他指出，克隆并不是治疗不育的方法，除非有人希望出生的孩子跟死去的孩子有同样的基因，选择克隆死去的孩子；医生也可能通过克隆卵子和精子来帮助不孕夫妇，不过现阶段克隆的主要研究在于帮助人们制造属于个人基因的细胞组织，如肾脏等。



　　他说：“如果你能制造自己的肾脏，你就不需要移植另一个人的肾脏。你只需要一个实验室帮助你克隆自己的肾脏。”



　　他解释，人们可以克隆部分的肾脏细胞组织，再把细胞组织移植进生病的器官，例如肝脏或肾脏功能衰退的病人可把健康的细胞组织移植进出问题的器官，器官可能会康复或再生。“这是克隆技术应该发展的主要方向，不过这涉及了一些我们还需要回答的道德问题。”



三个试管婴儿妈妈的故事……



故事① 　 第五次终于成功！



　　吴丽珠等了两年仍然无法自然怀孕，只好通过试管受精术试一试自己的运气。过去五年她试了五次，去年终于成功，日前在康生医院产下一名重达3.75公斤的健康男婴。



　　吴丽珠（38岁，家庭主妇）是本地尝试试管受精术，经过多次失败后才成功怀孕的妇女之一。她几年前陪英国籍丈夫到瑞士工作，曾两度在当地进行试管受精术，两年前回到本地又尝试了三次，第二次胚胎着床但过后流产，去年终于顺利怀孕。



　　她忆起当时通过验孕棒确定自己怀孕时的难以置信，“丈夫要我用三个验孕器测试，三次都有阳性反应！”



　　她说，过去五年，虽然每次受孕不成功她都感到失望，但每次她都告诉自己“下次再来吧”，而这屡败屡试的乐观态度让她最终成功受孕。





吴丽珠（右）接受了五次试管受精术后，终于在日前成功产下3.75公斤的健康男婴，丈夫Paul Jones满脸喜悦，满心欢畅。（何炳耀摄）



故事② 　 第一次就成功！



　　尝试自然受孕两年不成功，经检查后发现自己月经失调，而丈夫又有精子数量偏低的问题时，当年27岁的梁其美尝试送精子入子宫术（Intrauterine Insemination）又告失败后，回家哭了一晚。过后，她尝试试管受精术，一次就成功。



　　可是受孕后，梁其美（33岁，生物安全人员）却经历了艰辛的怀胎过程。怀孕前三个月险些流产，需要在家中休养一周；胎儿19周时羊水就破了，导致在家休养三个月，几乎每周需要到诊所打点滴补充羊水。她说，这些现象跟试管受精术无关，医生也不能解释原因，只把它归咎为压力。



　　她在怀孕29周后紧急剖腹生产，儿子当时只有1.5公斤，肺部还未完全成长，医生告诉她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孩子存活的几率很低。“我看到他身上插满了管子。我起初不敢跟孩子建立关系，因为怕过后又失去他。我连他的性别都不敢知道。”



　　所幸孩子在加护病房住了两个月，情况逐日改善，最后获准出院。儿子今年3岁了，健康状况良好，和一般小孩无异，只因为是早产儿，肺部比较容易受细菌感染。她计划明年再通过试管受精术怀第二胎。



故事③ 　 啊！龙凤胎！



　　道恩（34岁，假名）尝试自然受孕一年、送精子入子宫术三次，以及试管受精术两次后，去年成功受孕，并在今年初产下龙凤胎，两名子女目前6个月大，身体健康。



　　道恩说，每次受孕不成功，她都会有很大的挫折感，并问自己要不要继续尝试。幸好她在网上认识了一群同样在接受试管受精术的妇女，彼此交换意见、互相扶持。她庆幸能得到这群朋友的鼓励，“身边的人没有经历过是不会了解的。”



本地试管婴儿



多胞胎日多



　　根据卫生部提供的数据，本地在2003至2006年通过辅助生殖技术出生的婴儿中，平均超过四成是多胞胎婴儿，在2004年出生的这类婴儿更超过一半，其中包括了四胞胎和五胞胎。



　　卫生部一般只允许45岁以下已婚妇女进行试管受精术，40岁以下的妇女最多能够进行10次试管受精术，40岁以上的妇女则最多只能进行5次。



年轻妇女嫌收费太贵



　　昂贵费用是不孕夫妇是否接受试管受精术最主要的考量。



　　据了解，本地有9家生育诊所提供试管受精术服务，价格介于5000元到1万5000元不等。本地妇女可动用保健储蓄支付费用，第一次尝试试管受精术可动用的保健储蓄顶限是6000元，第二次5000元，第三次则为4000元。



　　中央医院生育辅助中心主任余素玲医生受访时指出“年纪轻的妇女比较容易怀孕，成功率也比较高，但他们都嫌太贵而错过了。”



　　她说，该中心的疗程费用依病人服用的荷尔蒙剂量而定，费用最低5000元，最高1万元。余素玲医生坦言，对于想要通过试管受精术怀孕的贫困夫妇，本地并没提供什么援助津贴，他们要为这些夫妇筹钱也遇到限制。



工作是考虑因素之一



　　工作，是阻挡妇女进行人工受孕的另一因素。原本执教鞭，目前为照顾孩子暂时拿无薪假期的道恩指出，她在进行送精子入子宫术和试管受精术时，因为早上须到诊所检查而迟几个小时到学校报到，因此当她决定第二次接受试管受精时，特别安排在学校假期进行。道恩透露她有朋友因不敢向老板要求迟上班，不得不挪后进行试管受精术。



　　受访的试管婴儿妈妈认为，我国给予接受试管受精术妇女的支持不足。梁其美希望提供辅助生殖技术的医疗机构成立关怀小组，帮助联系成功受精、即将或正在进行试管受精术的夫妇。



　　试管受精术在本地已有25年历史，梁其美发现仍有人误以为“试管婴儿”是在试管中生长的婴儿。其实，“试管婴儿”指的是医生从母体取出卵子，以人工方式让卵子受精，再把受精卵植入母体孕育至呱呱坠地的婴儿。



采访后记



　　本地首个试管婴儿李健维在25年前出生时造成轰动，从出生到取名到满月的报道不断，媒体形容他是“奇迹婴儿”“全国的欢喜”等。记者不久前尝试联络李健维和家人，但他的父亲李再发表示不愿受访，他担心人们会把孩子视为怪物。



　　在去年成为试管婴儿母亲的道恩也坦言害怕人们在她背后指指点点，更担心人们看孩子的眼光，受访时先声明不公开身份。



　　本地首名试管婴儿出生至今25年了，“试管婴儿”为什么还是个敏感话题？试管婴儿父母需要更多努力去除这层心理障碍，作为旁人的我们更应该做的是：马上停止投射异样眼光。